沉在水底的宫殿漂至云端

依然没沾上半点风尘

从心到你的居所，几辈子跋涉

我必须在见到你之前擦净淤泥

谁说白云是天空的语言

我看到无垠。除了      

无垠还是无垠

一支莲与另一支莲在风中相遇

对话是粉色的。那一低头的

微笑也是粉色的。而我一伸手

一切远离或避让，像水里

波浪与我始终的距离

时间裹挟着我向前

离你越来越近

这尘世落满细节和迷局，我在其中

我不在其中。我看见我手的颜色

越来越接近天空

我在秋千上晃悠，感受来去之间的风

就像我欣喜每一天都是馈赠

心就被愉悦充盈

为了躲避尘埃，那些光

义无反顾地跃入水里

走了亿万光年，这一路的疲惫

终于在无人看见的地方一束一束

一柱一柱地休顿

暗无天日的水底瞬间变天堂

摸索的鱼虾也有了雀跃的方向

就连水草也摇曳着身姿

为五彩斑斓的盛况载歌载舞

穿越其中，感觉光的力量和温度

就像曾经的你走进我心里

曾经也掀起巨浪，无情地拍打

岸边沉默不语的石头

只看见泪流满面，无声的悲鸣

像我心底止不住的血流

更多的时候，集聚的绵绵的温柔

一波一波向岸边推送

无尽无期

荧屏的切换无声无息

不知不觉，暮色的光辉斜斜地铺满了

刚刚学会打坐的大地

淅淅索索的树林还无法入定

黑暗试图取代微闭的眼睛

这时月光姗姗来迟，携手飘忽的心

在湖底，种下一片透亮

你抓不住那些光

它们爱亲吻沉静的土地和土地上的事物

以及水。并在水上留下

闪闪烁烁的吻痕

身体一遍遍地洗涤

古老的思想是用之不竭的清泉

叽叽喳喳的鸟叫已停息了

我等的船还迟迟未到

半明半暗之间，我看见谁的脸

一半璞玉，一半顽石

此时，我想穿一件袍子

在风中穿行。散乱的黑发

渐渐变白。视线里陌生的瞳孔

像游走的蝌蚪，让我感觉

旷野里的生机不在于色彩的变换

不再敏感季节的更替

就像来来去去的你

模糊了棱角分明的脸

是非对错疲惫地蜷缩在角落

渐渐磨平的时光

照出旧时的身影，就像

一池静了的湖水，刻出的不仅是

一道道抹不去的皱纹

风，卷起黄昏

路面飘荡在水里

房屋，树木，还有

在五线谱上冒充音符的人们

还有我的视线

都在水波里

风过时，定格的无边无际

黑暗不再流动

瞬间的万籁俱静

被一盏灯率先捅破

接着几十只，成千上万

无以计数

谁的心挂在灯之外

等风

已然是冬天，干裂的柴禾是必须的

那些劈啪作响和上蹿下跳的火苗

成为耀眼的明星。它们

在这个季节里燃烧，体现自身价值所在

不愿意冰冻在过时不候的冷落里

于它们，这是夏天

而另一些人，更愿意

看雪花落，腊梅开

邀冷月与孤独作伴，或者

把酒当歌，长吟一曲《水调歌头》

我踯躅在时间里

品茗风月，阅尽沧桑

我多想与一座沉默的山峦交换思想

那些闪烁在参天大树上的光芒

是日日夜夜的灯塔，我行走在期间

看见曾经的迷茫在身后暗淡

我需要一场电闪雷鸣，去唤醒春天

我需要一场大雨，淋湿我的悲伤

像一颗米粒，有时像一滴乳汁

静默地漂浮在巨大的蓝之上，独一无二

它是昨夜的遗存微不足道的战利品

悄无声息地又不为人知地，极

小心缓慢地被蓝拥卷

吞噬，融为一体。白云

略施橡皮的功能，擦去痕迹

两个城市，同一个背景

相聚的绳是陀螺的动力，飞快地

飞快地转，转成你的我的

思念呆呆地在夜里生根

窗外金色的月亮跃跃欲试地挑衅

光芒刺穿心事

所有的回忆浓缩成耳边的呢喃

你说，我是你的白月亮

可我痴痴地期待，醒来时

枕边落满你的呼吸

我爱极了这黄昏的箫声

它穿过结满红菱的河面以及

绿色雾霭中的田野安静的竹林

飘忽着长长的风的颤音

我便看见了你

你的眼睛深邃如海

蓝色火焰不时跃出水面

呼应我的痴迷

在深夜，萤火虫追随着你

却又抓不住你。你的心忽明忽暗

牵引着我，却又和我保持距离

几十年间，我没见过风

却每分每秒感受着，这就是风

树的摇摆卷起的尘埃黄叶的翻飞落英的飘零

窗帘的悸动。就像你

无时无刻不在我的梦里梦外

那天之后

雨唧唧沥沥，一直没停

道路上芭蕾的脚舞动

风撩动裙裾就像撩动了

一些不想与人分享的秘密

酝酿中的夜晚的甜蜜

一遍遍稠密了思念

旖旎的恋恋风情

让一些文字争先恐后

挣脱了沉重的靴子

不同寻常的体悟

像一群刚冒出尖芽的小清新

那些瞬息变幻的云朵正演示着

捉摸不定。像我看你时

天真抑或狡黠，都飘荡在微笑里

奇葩总在固有的定律里

破壳纵然突兀，也有无限风光

可遇而不可求

像一些虚幻不实的东西，你

假借玫瑰的形状现身于我

并在我的周围不断繁衍

开花结果

我是如此热衷和依附于虚幻不实的东西

来印证和感知我的存在

像叶绿昭示春天雪花舞出冬

像饱满的今天，源于未知的明天

又演化为虚幻的昨天

花朵蓬勃而娇羞

葱郁了荒芜的岁月

凄冷的梦境有洒落的花瓣

看不见的芳香，穿透灵魂

我心无旁顾，又一次次地邂逅

培土，施肥，浇水，

我是如此认真而虔诚

像老农之于麦穗

我抓不住时间的点滴，任水东流

像一些虚幻不实的东西，爱情

你灌溉了我的前世今生

你让我实实在在

每一天都握着太阳和月亮

——移栽佛肚竹

梅子黄了，雨

加快了步伐

你挪了挪脚，试着

时间的深浅

我的信函那么迫切

在你的手里，凝固了

发烫的坚决

水的路线铺就

你容颜未改，暗藏阳光的绿

裹着月亮的袍子，仪态

万方。朝思暮想的牵引

像我梦里的长者

我翘首的，不只

如此迷人

雨季，最适合你云游

落座。我已腾出了空门

在红尘之中。佛肚竹

请与我对坐

是天上的镜子，想照彻

宝地的繁华吗？而你照见了自己

蓝天白云金色的太阳。深蓝色的没有了星星的夜空

记录在湖底从弯钩到圆满的过程然后删除又重复

月亮，从来没离开过你的怀抱

听说你以前没有名字，像隐居的高人

在村居民宅之间，灌溉一茬又一茬的庄稼

繁衍出一代又一代的子孙

谁最终发现了你的美？在现代人口中是价值

这个价值包括世代环湖而居的村民攀顶高楼，一目千里

在周边消亡一切的白纸上，描画人类梦境的蓝图

我沿湖而走，倾听秋风轻拍湖面的水声

看见自己，紧贴着蓝天白云

在蝉鸣里也能打盹的人

学会了享受

蛰伏在森林外的的毒日狂吠着

无可奈何

渐渐地被夏天煮沸

在发烫的黄昏里枯萎

星星慈悲，落下

一天的眼泪

冷，是冬天南方的雨

滴答滴答，慢条斯理的透骨

连续几天，雨滴一针一针把我纳进阴郁

像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直到没了力气，也没喊出

那惊天动地的一声

一切都是灰色的

从早晨的浅灰到傍晚的深灰

其余的色彩统统隐去

包括我准备快递给你的一枚口红

你不在八月十五来

照亮我们相守的团圆

而今晚，月华如昼

让我惊喜我窗前的仰望

堪比心中念想堪比童话的美

如果思念让你消瘦

我愿忘记你月半的失约

把相思埋进相思的夜里，就像

眼睛淹没在没有星星的天空

只要你，在我心里

日日高悬，明亮如初

作者简介：周玲，曾用名斯青。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太仓市作家协会理事。上世纪八十年代中晚期在《诗刊》函授学校受过熏染。诗作相继在《未名诗人》《诗潮》《诗歌报》《百花园》《女子文学》《萌芽》及海外报刊杂志发表，有作品收录《新希望》《中国诗人探索诗选》等。搁笔十年，2006年回归诗歌。2010年出版诗集《恋上阳光》，并在《诗刊》、《上海文学》、《上海诗人》、《雨花》、《扬子江》、《鹿鸣》、《文学报》和台湾《创世纪》香港《圆桌》以及新西兰、新加坡、泰国等海内外的报刊发表诗歌作品，多次获奖。原系江苏省太仓市电视台专题部编导。其影视专题作品也多次在省市与全国获奖。现病退在家。

责任编辑：杨博         沈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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