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很高兴欣赏到了几幅由作家、古瓷器鉴定家程庸绘制的界画作品,除了敬佩,也不免颇多感慨。界画的技艺难度是国画家们人所共知。虽然各类画种的水准境界均有各自的高下之分,然而界画的难于上手,并且更难于坚持(在下也曾学界画,却没能坚持。当然亦与对界画中建筑素材的审美以及与画中诸元素协调能力有关),这些难度都无须赘言。
我们来赏析程庸的界画作品(此画已荣列北京杏坛美术馆2021年4月11日举行的《盛大开幕|梦笔生花——当代语境中的文人艺术·第二回展》。其它画作已参加多次画展与拍卖售画),视线首先即被这幅作品的构图气势所震撼。可以说这是一幅主要突显画中琼楼玉宇气韵的作品,不同于将建筑作为画面的陪衬(山水画中)或背景(在人物画里)之类的界画。画中建筑结构繁华,富丽堂皇。所以这是一幅十分细腻的仙境般琼楼玉宇华丽场景。因为其中不但描绘了空间场地中的人物,其甚至楼宇馆阁的牖窗里的人物形象十分生动。可见此幅绘画首先给人们的视觉印象,就是画者的特别的认真细致;其次是无数繁复的横平竖直之轮廓线条的完成之实属不易。并且这种属于正面建筑作为坌场景的界画,并不多见,能更多给观众以视觉冲击力,也迥异于传统型的散点透视取景角度。整个作品带给人们的不啻是,能够引起尘世灵魂真想生活在(心仪丿别处的诗意与远方之愿景。
界画,据说脱胎于秦时造阿房宫而收集六国华宫丽苑所绘制建筑图,真正艺术性界画始于晋代,成熟于隨唐,鼎盛于五代及宋至元代中期,这期间的李思训李昭道父子、宋徽宗(其《瑞鹤图》不愧是将建筑作为画中背景的绝佳范例)、张择端(其《清明上河图》各种建筑,既是画面主要景物也是人物形象的活动背景)、李嵩、李容槿以及明丶清的仇英(其界画侧重将建筑作为山水、人物画的陪衬)、袁江袁耀叔侄等画家均系界画代表性人物。界画并且在宋代《宣和画谱》论述所有画种的位序中,荣列第三。
然而,自元之降,界画由于与元代中兴的南宗文人画,崇尚“逸笔草草,不求形似”的美学取向形成了矛盾,被视为匠气的界画逐渐式微,坚持界画创作的画家显然少了,更不要说今天快节奏社会中,会有多少人“染指”界画。所以看到程庸兄的界画作品,我不禁为之一振。之所以感慨颇多,那是不外乎有以下几个方面:
其一,界画历史悠久,具有独特的艺术效果,能够反映古典建筑的卓越艺术美感。其二,界画极容易出现对所描绘建筑的艺术品位的误解,即为“界画”而界画,包括对画中建筑素材认知机械、僵化,界画就会变成艺术性名存实亡的鸡助。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即今天让界画梅开二度,会具有安静凡心,戒减燥火之功效。可能甚至不亚于背诵《心经》、书写蝇头小楷文章。
当然以程庸如此本来心性恬淡之意气肇始,钟爱界画技艺,实乃秉性使然。盖若此精细于作画,即便是如控庸自述“谢兄抬爱。其实我只是画的玩的,就当养生。”那又何尝不是一种有益人生有益文化艺术的幸识!
责任编辑:沈彤 杨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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