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般若:日常诗性拓展的静虚和圆融 ——解读现代城市诗文本《李彬勇诗选》的知性空间

2021-7-13 10:20  |  作者:玄鱼  |  来源:上海文艺网

  上海文艺网(特邀评论员 玄鱼)作为一名比较纯粹的诗者,温文尔雅,静水流深的李彬勇无疑是一本厚书。by是李彬勇的简单网名。就像意象具有的“能指”表面一样,虽然只是简单的词意,但是却遮盖不住其内蕴一一并且反而不断丰富着能指的多向度。诗者by(李彬勇)是一位诗性内存极其丰厚之人。且来一页页的阅读他。
  
  首先就得从《城市人》诗歌合集说起。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朦胧诗退潮之后的中国大陆诗坛,流派纷起,一片鼎沸之声。以上海、南京、云贵川地区为主的南方城市成为“新诗潮”的中心。其中在上海出现了当代第一个自觉进行现代“城市诗”写作尝试的诗歌团体,即由华东师大的宋琳、张小波,复旦大学的孙晓刚、李彬勇所组成的“城市人”诗群,1987年,学林出版社出版了四人合著诗集《城市人》。迄今为止,(城市人》诗集仍具备现代城市诗文本意义。透过这部诗集,我们将看到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国现代“城市诗”的雏形。众所周知,大凡现代诗派的诞生与发展往往是伴随着先锋观念的意识超前,《城市人》诗歌合集无疑就是中国现代城市诗的拓荒者所留足迹。彼时,上海的学院诗人经历了80年代初朦胧诗余绪的纯诗历练,已经从精神高蹈转入到城市的低视角体验中来。李彬勇,作为复旦诗社的重要骨干,与宋琳,张小波,孙晓刚组成“城市人"诗群,勤奋而低调的投入到现代城市诗实践之中。定格了李彬勇人生内存中的作为中国现代城市诗拓荒者之一的先锋开拓性蕴涵。
  
  《城市人》问世至今的近三十五年间,李彬勇令人感佩地进入到城市诗性拓垦后的静淀和圆融之中。静淀,乃至净虚,遂具有柔弱无争之姿态安静地“诸相离",呈现出一种多元自治的圆融境界。这决不仅仅说李彬勇经常恭敬端正的用蝇头小楷书写以《心经》为首要内容的各种佛教典籍,而是李彬勇完全以一种脱胎换骨的非常虔诚心态,沉淀到佛教文化之中了。这也并不是说彬勇兄就完全出世,不食人间烟火了,他同样也在自己公司经营中,风雨无阻,劈波斩浪。可贵的是,他做到了“诸相离",方能基本上圆融一切。这可以从与他长期接触中,以及他诗集中的主要涉及到的范畴,来看他的诗性和佛性双重文化自信的有机相融之体验。
  
  一,安静至净空,以臻虚境
  
  静与净,这两个词,应该说给人的感觉就是首先与东方的宗教有一定的联系。"我以我的方式去爱或者哀叹这个/世界。每天清晨,我以一支香,半杯青汁/完成自己的仪轨。随后,拓荒者似的/荷锄走向刚刚开垦出的荒地。"《痴心围》,诗人娴熟地从每天的实像叙述(这已经不是每天简单重复的形式,而是一种对佛的由衷的虔敬),自然转入后面一句的象征意象中去。由此也可以说是诗者李彬勇具有与宗教文化的不解之缘。甚至可以说是诗者李彬勇的主要生活,乃系中年至今后的整个人生状态。析读彬勇兄整体蕴含中的佛教文化,当然,还是首先是看他的诗歌。先看彬勇兄如何之安静:"荷锄走向刚刚开垦出的荒地。锄头锄到埋在/地下的石头,闪烁火星。我的所在寂静如空谷/回声很轻易传来。"《痴心围》这是诗人臆想中的安静,有点“鸟鸣山更幽"的味道。"我喜悦于自己的心。调息摄神,仿佛不曾活过,不曾爱过。"《心秘密》。“心轻轻盈盈,停驻到/没有愤怒、没有愧疚的草丛、叶尖/静静地瞬间缩身,变得渺小”《轻盈的心》"我像一个宣叙者。与逝去的爱人重逢/无形,无味。仿佛滚落于一瓣青莲"《一滴水》。以上三例意象演绎均呈现了诗人心境的安静之后,方能产生的种种静谧心象。其第三例以宣叙者的身份,更有一种对比的反差效果。因为在西方歌剧、清唱剧、康塔塔等大型声乐中类似朗诵的曲调叫“宣叙调”。诗人以一种朗诵者的姿态来演绎心灵幽密,更具一种"安静"震撼力。除此展示内心的精妙素洁之灵魂散步,诗人还能从幽静中所面对的一堵白墙,可以奇妙生发一种出人意料的想象:"忽然间有人微微颔首,说让我看看你。他从墙上/将我的骨骼和脏器透明起,拾掇起//从这刻起,我就想,只要有一堵白色的墙/我也能读到你的信。你的今生所写、未写的信"多么奇特的"静思"呵。诗人并为之展开丰富的情愫程序,联想到"他已活了700年/青莲如雨中的铁色",这不,还是佛教的因缘隐藏在"静思"中。诗者李彬勇的"静",是从多方面来呈现的,下面这几句诗,虽然是有关他的诗写观点,却也能体现他诗歌创作方面之"心静"的一个要素:"我不依恋文本的力量。我和那种炫技的展示/基本无缘一一那是一种美人蛇似的跳绳/随时可能反绊住你的脚"可见诗人的创作心态很清醒很安静。
  
  而在生活中,诗者李彬勇爱好书法蝇头小楷,这是首先需要有一种安静之心态的雅好。这一点,我略有体会:我自己所修炼的吴式太极拳为了要达到一种静的心态,师傅要求修炼者必须沉淀下来进入到《心经》所要求的寂静心态。可我只是读了几遍《心经》,还没有完全抄写过一遍。而彬勇兄抄经已不知写了多少遍。并且他还是写着一种特殊的书体,这是一种他自创的笔划并不纤细的行书风格的袖珍“墨猪体"(我曾赞誉其是“敦厚而隽秀"),如此一种行书风格的蝇头小楷,因为字体小笔画粗,必须很讲究借挪侧欹。并且还要体现出类似正楷书体的稳重与洁净。所以必须要写得很慢,我当场观赏过书写过程,他整个人是极其安静投入,真可谓是纹丝不动,仿佛是在搞微型雕刻似的,正如李彬勇自己状述“我练小字,锋间褪去/恣肆挥墨的跃动褪去,浮云似的了无痕迹”《重复之书》。
  
  在人们的精神世界,各种修行都追求由静入净。净,在宗教里面,比如佛教或道教里面一般都被较多的以"空"字来体现"净"的含义。也就是说在宗教里面"净"的含义以空为主,干净的意思为其次。"我抬头望着天。天很空,不一定蓝,但的确很空。可以盛放/多大的喜悦呀"《天间》"只在这一瞬,你才明白所有的有都来自虚无。/你若虚无,又如何会惊喜于有?"《有了》,但是思考空和虚无,不是说人就可以飘在了天上,还是必须脚踏实地。“从抽离万象回到万象。/如同行李,包裹好了是为了在另一个地方打开。”,"能够把心敞开,一定是走进内心很久的人。走出内心后的空,就是波涛与波涛之上的浩瀚的空,如阿拉伯人发明的零。万物皆得以观照"《有朝一日》,李彬勇真是写的妙极了。其实当看一切都很自然的时候,就是证悟空性。空性不是什么也没有。在空与万象之间,心是空净,心有中定。方能进出自如,凌波微步而无痕迹也。彬勇兄也当然并非双脚离地之飘人,他的确更执着于“净”之本意:"人之间原本的互动才是最值得拥有的。它朴实无华,甚至全然无关乎付出,无关乎/缘分,无关乎镀了金身的神谕"多么朴实无华的心声吐露,虽然这些句子少披了一点诗的华丽外衣,但似乎是为了引来后面的妙句:"我来到你们中间,就像一个山顶洞人/要保持住火源,储存住稀少的食物。/从他纯澈的眼睛看过来,三万年后/我们相逢一起,实际上只是一瞬间的往事。"《诸相离》。至于彬勇兄生活中的“净”,基本也是心无挂碍一身轻,做到“诸相离”的他从不参与任何纠葛争执,更无生发风波之嫌。真居士乃真君子:"我格格不入像一条孤绳……我也不剃发染衣。蛇行于贡献了香资与祭品的善男信女/之末,我常看到引领的僧人架裟过于光鲜,脑门过于光亮。"《只远一点》,李彬勇曾经说过不“着相"于剃度形式,可以理解为两层含义,一是“诸相离"只重在本质,第二个是实在无法默认那些假和尚的唯利是图,只能离开垃圾远一点。当然,真居士不能否定真和尚,也不能代替真和尚。角色不同,惟有内心向佛,乃为其共同点。
  
  李彬勇正是通过静思与趋于净虚等修为,努力的亲证着佛陀关于财色重要还是寻找自己重要的永恒之问,以及自嘲着如何从索求无望的“五蕴炽盛中抽离"。其实,能够静净如定的彬勇兄已经悟见“眼前一只彩蝶撞向城碟,翻飞直升,刹那间,越墙而去了。"《般若》,而觉行智慧,定然不负真正向佛之人。今天仍然有人只懂得说菩萨眼中看到都是空,所以他们只会念叨,色就是空空就是色,仿佛他们已经证悟到了佛教的“苦、集、灭、道”四谛。我们再看李彬勇,他在大街上也能看到“奢华便是奢华,简陋便是简陋",这已经是经历了“有,无,有"的抵向般苦之境。其实佛陀所强调的空,就是针对人们欲望中"贪嗔痴"而言,并非这个世界,绝对的一切都空。如果你本性善良,完全能将"贪嗔痴"控制在自己的心念中,对你而言,需要什么空不空呢?所以,虽然空相是需要本源性的证悟,但是彬勇兄显然是真正已进入堂奥:“紫檀柜子里衣衫少有虫蛀,散着酸香,/空相就是有可能要包裹你骨架的衣衫,让它挂着。《空相》,实乃高超的悟性妙诗。
  
  二、诸相矛盾对立之圆融
  
  从《李彬勇诗选》中,人们不难看出李彬勇之所以是一本厚书,体现在他阅读广泛,知识比较渊博。圆融是佛法中(道教等其他东方宗教中也有此精华内容)的重要过程乃是修行境界之一。说的是在诸相离基础上达到的除去偏执后“诸法空相”之某种精神况味。我们已经领略李彬勇比较多的浸染佛学其中。其实,彬勇兄对于道家的阴阳对立统一思想,也是悟性颇深。道家学说是中华原生宗教哲学,阴阳平衡之对立统一思想,滋润出5000年的中华传统文化根基,可谓对世界一大奉献。矛盾(阴阳)之对立互渗相济,转换成了兼蓄并包而至圆融。诗者李彬勇深刻领悟到这些事物本质规律,普遍存在于生活乃至万事万物中。玄奘翻译的《心经》,其实是玄奘自己从佛教典籍中辑录译编而成的经典浓缩集锦。并且不能否定,玄奘骨子里也有中华道教文化之源,所以《心经》里面出现了“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阴阳一体之佳句,能如此概括世界万物之间矛盾对立之象的本质。李彬勇也看到了并非世界无生灭、垢净、增减之实在,而是佛教要求信众必须‘以“诸法空相”取而代之,"从静止的膝盖看到骤然的跃动……我向寂灭致以注目礼"虚实变化中,对比是永恒的,“抬头望天,照样是风卷残云/地上的微粒也对应着挪移/像一场壮年情感的季节大迁徙/可以称之谓怀远,反义词是亲近"《生灭》,人生无论处在仰望还是俯瞰,只要心境与视野匹配,那就会是“天净沙"一般的辽阔净远。在《垢净》中,李彬勇感慨“古人随便一聚,就会喟叹'欣于所遇`/欢欣和珍惜肯定是洁净的"当然生存也会是“污秽如影随形,似起床时的哈欠",但是终究能够相信"烟火气必定有其与生俱来的智慧的兰芳"。对于明光,净和芬芳,作者由此看到"众妙之妙,世间如此安详"沉湎于此,如同熬制丹药的道士。"比如说吧,当你新增一份爱时,你就在/减持你固有的恨。同样,你看到一个圆圆满满的/人,尽力遐想,你不得不貌似空瘪/你难以积存啊,如枯水季对洼地的亏欠"《增减》,关于增减,这是一首四行很精炼的短诗,并列了三个对比性的诗歌飞絮,鲜明的体现出“增减”这一对反差强烈的思辨色彩,包含有比较强的佛理。因为佛法的精髓等同于哲学,所以佛理亦是哲理。以上的《生灭》、《垢净》、《增减》三首诗是属于标题直抒主题的,李彬勇从《般若波罗密多心经》中的“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之证悟涵蕴,提炼出诗的题目,可以看出李彬勇非常清楚并且关注那一些对立统一之圆融的哲学内容。而在这本诗集中,还有许多有关对立统一哲学意境的诗句,散落在各首诗中。我们可以选择一些来看看李彬勇是如何进一步关注万物的对立统一之规律变化,品味其诗意思辨性之美,比如,壮怀激励的心,轻轻盈盈停驻到草叶尖/雷声滚来,如莲叶上滚动的水珠。(美妙的重与轻之对比)。静静的瞬间缩身,变得渺小/阿拉伯人的零,万物皆得以观照……那么得以观照的是哪些万物?作者明挑了:众生的恶与善,世道的浊与清,物质的灭与生(当然还有意识的灭与生),这是有无、大小之对比,也是属于比较明朗透彻的点题。再比如,握住一滴水,就像遭遇一束白色的光,就是所有凝固、混浊和异味的总和。(部分与整体,个体内涵与总和之关系)。能够把心敞开,是走近内心很久的人(内外的反差)。我在意的一切远在天边。(在意的当下与感觉的天边之远近反差)。尘土既是佛土,俗爱即是佛爱。(十分明了的对立而统一)。与时间的顺序相反,老了,即是嫩了。(逆向思维)。生来便是动与静的糅合体,笑和哭一样,依机而发。(人生旅途中对立统一)。无所能见造成的无所不见。它们在我触摸不着的地方漂浮,唱着歌。(有和无的辩证关系)。万千气象的一切所有,当我倒过来看,我便读懂了霍金。(李彬勇的视野360度天文地理极鹜八荒。《心经》佛义亦要世人颠倒看世界,并且要远离这个颠倒的梦境)。柔软到极致,就不会期望被认为是极致。(此诗句完全可以l冠上“李彬勇诗语",成为广为传诵的经典流行语。至少可以作为修炼太极拳者的警示语,身心俱要修炼到如同水利万物而柔软至极的境界)。
  
  当我们品味这一句句充满虎珀色辉光妙语连珠的诗意色彩,就仿佛灵魂也能够徜徉在《李彬勇诗选》营造出来的知性空间,真可谓两旁的山阴道景色令人目不暇接……客观而论,作为世界宗教典籍组成部分的佛学理论,无疑也是一种对人类社会具有较大辅助作用的重要文化精神资源,特别对于太平盛世社会中的人们,如何减轻社会竞争压力,放下精神包袱,平和心态,尤其如何做到压缩并且最终去除自己的“贪嗔痴”心魔,佛义具有比较多的正能量。“善念诞生之时,(许多人)脸上会有像日光一样亮的光”《佛喻》,那么将佛学精神作为城市诗歌的映现内容,李彬勇又一次起到了一个开拓者的美学作用。因为,在现代诗领域中虽然也有人零星涉及到宗教内容,但广度与深度那是和李彬勇不能同日而语。当然,在如何将佛教文化与提炼生活意象,使得两者更加水乳相容方面,诗人尚有一定的努力空间。
  
  三、东西方诗意合璧
  
  对于现代汉诗写作,李斌勇已经能够按照佛教的意旨来视其为一种修行,不追求外在,不着相,完全是一种由内而发的精神漫步。和许多诗人都是一本正经的发表诗观点不同,李彬勇的诗歌中夹杂有一定数量的关于诗歌的见解和观点,读来令人感到亲切,自然,不无启迪。“诗就是种子,必须有情才能破土……一个有嘴巴自己会说话的孩子/一朵有清芬自己飘散的梅花”,《云间:与诗说》几个很清新生动的对诗的喻象。比如有关他的诗写情态之状述,其实就是体现他诗歌创作方面的重要观点:"我不依恋文本的力量。我和那种炫技的展示/基本无缘一一那是一种美人蛇似的跳绳/随时可能反绊住你的脚"《心秘密》,可见诗人的创作心态是很清醒的追求质朴。李彬勇曾经在《青莲花紫莲花》中自述:“当你构筑诗篇,你会联想,更会潜伏得不为人识,甚或落寞,但会辨识诗意世界,如辨识丰稔少妇,曾经交集,对她浮生不止一种的猜度。”这段诗话真是可谓诗性之缘,并不有悖于缘起性空的本质。再如下面是一种个性化的诗写状态跃然纸上:“将自己扔到隐喻的形象后面是荒唐的/躲进树木丛中,出来时/终于看见树木高于我们”《原生词》,在这里面李彬勇有不需要隐喻的诗观点,虽然和于坚的观点有类似,但是出发点根本不同,于坚“拒绝隐喻”,目的是套用口语大白话,使得诗歌失去了应有的丰富性。而李斌勇却是强调不需要繁复累赘,以及过于突兀艰涩玩技巧,并不是不需要合情合理的隐喻。所以李斌勇的隐喻运用的明朗自然并且都体现出一种情节性的隐喻技巧,让人读他的诗很愉悦。比如“风帆为清风一次次吹鼓。舵把握磨的包浆/油亮,与飞溅起的浪花一样生动”《重复之书》,这是诗人隐喻自己写作前的美好感觉。别人读着也舒服。“行者的芒鞋一开始也粘满了俗世的尘土,走着走着,尘土就发出了/光”,《行者》,“眼前一只彩蝶撞向城堞,翻飞直升,霎那间,越墙而去了”《般若》,“站立/苍山,有情无情永远不在了。像你深爱过的/那个女人。繁华散去,留下褐色的难以久存的果实。”《世外》,上面这些诗歌中的隐喻意象都很美,似乎清晰,似乎不那么清晰,那都是无关紧要了,只须读着美就行。水清则无鱼,诗歌的隐喻,很多类型都不需要那么清晰。
  
  应该说,比较富有个性的诗歌理念,决定了李彬勇选择欧化现代诗的风格。但是他也并不是一味追求欧化文字语言的外在的东西,而是用佛教心态的平和来淡化人生旅途中的精神追求,这是得益于他用“无”的眼光去看“有”,迎接“有”。从而达到了有别于常人的恬淡低调而心胸豁达。但是无欲则刚,反而却硕果累累。品味李斌勇诗歌艺术,是能够发现他在形式美感方面也有独到之处。首先是诗句转下一行的恰到好处,不会转行的人就不可能展示这方面的美感。其次是他的词语廪仓丰富而且优美,但是肯定属于婉约之类无疑。这首先为他的诗歌在中西元素结合方面奠定了一定基础,因为在欧式诗句中能够自然融合古典语言的词雅韵美,并非一件容易之事。“蜜蜂在野地/歌嘤,让我这个很少有朋友的人,也扫榻以待,设想/袖口十年香的一幕”《金刚咒》似乎能让我闻到麝香之味。“比如名士,得真正脱胎换骨/从人群里走出来,心无挂碍。随身带着棒、戒刀和一支秃笔”这些都是很洒脱的现代诗风格,语言却是十足的中国味。“刚脱离一蓬伏地蹿长的野草/能量折来。你在墙上说昨夜听到了我,嫣嫣然陌上花开”《墙上的信》,若此,读者立即能从比较西化的诗句中感受古汉语的诗性雅致。再看,台风还未到“白蒙蒙蓄雨的空色/摩天大楼如铁石巨兽若隐若现”东方语感中的现代城市风貌跃然纸上。所以李彬勇虽然有“出世”之心,然而却依旧有辨识和叙述自己生存的城市之诗意照见,比如“最无端的是日长夜短的城市,有人/惶恐地表的承受力快到极限了。塌陷即将/来临。”《生辰忏》这个隐喻可能是对城市的一种深层次的忧虑,这首诗写得意味深长。对城市的关照,也体现在诗人依恋对城市中家人亲情的沟通,还有一些涉及上海江湾故地怀旧诗,乃依稀之童年镜像映现,读来颇有一种洗练且沧桑老旧味道。包括异地城市之况味的述写,可见作者写作素材还是十分丰富。
  
  补记:有时候赏析精妙是需要赏析者相应之悟性的,因此我感到很欣慰。并且我也由此收到了教益,尤其在佛教文化方面的眼界拓宽、蕴含之领悟等等,有了一定的提高。由衷感佩李彬勇除了对佛教文化的造诣颇深,对其他百科知识懂得也颇多,真是让我仿佛坠入一汪清澄的深渊。唯感不足的是,诗集中还有许多优秀作品限于笔者能力不逮而有遗珠之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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