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需到“黄金屋”

2020-6-19 09:01  |  作者:蒋兴强  |  来源:上海文艺网

  谈及读书,倘若想一下车站、机场、饭店,就会想到“两耳不闻周边事,双眼只盯手机屏”的群读盛况,便不难发现无论贫富,抑或老少,都有个共同的精神需求——“读”。但个人觉得,如要真正读出收获,除选择阳光的书刊、正规的网站、一流的自媒体外,一在时间安排上,还得懂点“统筹”,二在读法上,也有不少“门道”。
  
  在时间安排上,我的做法是:三挤,两淀,一律。
  
  三挤:早上提前一小时出门,除在车上浏览选稿严、艺术性强的几个网站和自媒体外,一到办公室,就从当天到的报刊中选出文笔干净的精品美文;中午泡杯清茶,把细读当成一种享受,视不快不慢摘录纸质、转存网文中的妙语为小休;下午相对安静,延长一小时下班,化“读”为“用”,写或打磨作品,也避开了“堵车高峰”。
  
  两淀:每晚睡前读几章经典,净心又催眠,若第二天不上班,就或读或写三四个小时——常自诩“天天有沉淀”;不管是走亲访友,或是出差回老家,挎包里总爱带本刊物,或早已准备好了网文,乘车、赶船、候机,就是“阅读课”——还窃喜“闹中求淀”。
  
  一律:身为家中大哥,从十六七岁起就带头自律,不摸扑克麻将,不闲荡逛街串门,不主动找人唠叨。除双休日、长假挤出极少时间,处理琐事陪家人,其余是“雷打不动”的读写时间。一人把门一关,选上些曲子,把音量开得小小的,边听边读。
  
  除时间安排有规律外,我对“读”也喜欢琢磨,感触最深最受用的还是“三步读”:浏览,轻读,精读,慢读。
  
  浏览:一般先快速扫一眼题目和分题目,然后选与自己的专业、爱好、生活、家人有关的文章速读。
  
  轻读:对选材独特和文气内敛、用语灵秀的作品,从开头到结尾,以最快的速度浅浅地读一遍,对有用的三言两语或段落打上波浪号,顺手抄下来或“咔嚓”一剪刀“取”下,放进临时剪裁篮,再分类存档;若是网文,则复制分类顺手存入邮箱。待凑到一定量,便按优品两个A、精品三个A,给标上符号,分类入册或存入电脑文件夹;若还需要细读的,便放在方便取读和鼠标一点就能看到的地方。
  
  精读:自然是对精品或经典而言。对于这类作品,需要三四十分钟的,就用一小时去读;需要三五小时、两三天的,就抽出整整半天、五六天甚至几个月去细嚼慢咽;像《宋词一万首》《唐诗一万首》《红楼梦》一类经典,每隔三五年,就专门挤出时间从头读一遍,遇上常用的和容易记混的地方,再列入目录,以备急时查阅。
  
  慢读:慢,不是不急,不是慢待。恰恰相反,是指得到国内外专家学者充分肯定,但尚有一些争议,或读到怪异的人物、反常的情节、陌生化到不知所云的语言,我就会放下文本,书里书外地想一阵,或提醒自己“再读读”。往往读着读着,把前后的人事和现实中的一些现象联系起来,一下就发现作品的“奥妙”。比如容易引起共鸣的《史记》里蕴含着严肃的历史大局,《白鹿原》浓缩着的厚重历史,《尘埃落定》有执著的少数民族风俗情结,哥德的诗句折射出睿智的人生,拜伦在辛辣的讽刺中呼唤奋斗。如果慢下来,再去研究《红与黑》《安娜·卡列尼娜》《高老头》,会发现不少怪象:一个写了3万多字,还不让于连出场;一个写了近5万字,也不写安娜;一个到50多页,还在写巴黎风光。倘若多问几个为什么,再比对一下,就会觉得21世纪的作品,大多流于情节、情感表面的起伏,而司汤达、列夫·托尔斯泰、巴尔扎克却是着力于人心、人性内在的紧张和社会、人际的复杂性上在下功夫,没有过人的“定力”,绝难做到那么宁静、沉稳——一个在“表”,一个在“里”!
  
  再如一提贾平凹的《废都》,很多人就会“噗哧”一笑,立马想到“性”和“色”二字,倘若问《废都》何以要那么多写“性”的符号?十之八九都会一脸茫然。作家是想以醍醐灌顶的艺术,让读者从中找到自己的影子,看到社会现实中有一批为数不少的群体的精神趋于颓废、坍塌,灵魂近乎恶臭、腐烂,从而幡然大悟,悬崖勒马。
  
  同样,假设看到《丰乳肥臀》这个书名,就认为莫言庸俗,甚至读到那个40多岁的男人还以母乳为主食,反觉得作者无聊瞎编,不懂当下富有的社会、舒适的家庭,已惯养出千万个“上官金童”,不懂“丰乳”“肥臀”是代指为人类繁衍、延续香火的天下母亲,自然就难以知道“丰”“肥”,是暗示母亲把人生最美好的年华无私奉献给了子女——作品中最神圣的精髓、灵魂都被盲读曲解,怎能发现当下有多少母亲在为“上官金童”式的儿女沉溺于贪图享乐、一遇变故就无法自立而担忧的现实意义?
  
  这就是作家的敏锐,作品的伟大!正所谓思想家看到的是思想,作家看到的是社会,是在为迷茫、缺钙的群体举幡招魂,呼唤民族精神的回归。这些虚虚实实的每一道皱褶里,都有情感和寓意;每一笔举重若轻的神写,都值得含菁咀华。


蒋兴强/文
  
  (原载《华西都市报》《达州日报》副刊头条)


作者简介:蒋兴强,笔名江夫、江帆,作家,达州市作家协会副主席,主攻中篇小说、散文,在《中国作家》《四川文学》《延安文学》《滇池》《青年作家》《散文选刊》《诗刊》和《人民日报》《解放日报》《文汇报》《重庆晚报》等近百家刊物发表作品400余万字,多次入选权威选刊和优秀作品年选。冰心散文奖、第二届中国散文特等奖得主,达州市“抒写巴山”全国征文中篇小说一等(最高)奖获得者。出版散文精选集《远去的野渡》、中篇小说精选集《丢失》、40万言长篇小说《楚良》。



责任编辑:杨博      沈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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